玛丽安

我不奢求得到爱,但是我希望被礼貌而尊重的对待
如此而已

【苏靖/殊琰ABO生子】西洲曲·二(七至十一)

warning:《寒江雪》前传,想好再点进来,不知道能不能写完。

               抱歉最近很忙,更新不定,希望你们不会抛弃我~

七、

 

梅长苏醒来时,已近晌午。

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又很不留情面地触地即化,湿濛濛又冷冰冰,趁着半是灰霭的天色,怎么也看不出时辰。厨房的大娘特意早起杀了一只肥鸡,辅以许多温补滋养的名贵药材,浓浓地煲了汤又熬进米粥里,赶在黎纲通报各项事务前端进屋里,慈爱地看梅宗主喝完,才侧身让须鬓花白的老郎中进去诊脉。

倒也怪不得宅子里的人过于谨慎,着实是主人的身体羸弱;日间少不得殚精竭虑的筹谋,夜里时常梦魇缠身,一身病骨既不得将息又睡不好觉,很少不憔悴。

黎纲在门口的火盆前站了许久,仔细地烤去身上的寒气,才小心翼翼地进去禀报了进来的诸项事物以及那一件值不上什么关注的“大事”。

“你说什么!讲仔细些。”

卧房内地龙烧得旺,梅郎赤足踏在地板上都不觉得凉。只是苦了出入侍候的旁人,略略在里面待两刻便热得沁出汗。

黎纲以袖口抹一抹汗,谨慎地说:“靖王殿下并未声张,民间的郎中请了数位,太医院的也招来几个,皆未瞧出什么毛病。只是昨夜小姐疼得狠了,殿下陪了她整宿。才遣列将军来告道歉,今日怕是晚些时候方能与宗主商议事情。”

梅长苏沉默地捧起一只手炉,沉吟半晌问道:“除了腿痛,没别的事?”

黎纲一抬头,见梅郎面色沉静如水,玉冠上垂下的青纱带都纹丝不动,唯有指尖沿着汤婆子黄铜的边缘,摩挲反复,乍然一怔,嘴里竟说了些对方已经知道的,“靖王虽然出入军中不拘小节,可王府内院素来管得极严。何况小姐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怎样瞧这都不是大病,属下们恐靖王殿下误会不敢深入探查……”

“这是小事吗?”

梅长苏骤然拔高些声音,戛然又咳,晓得自己失了仪态又迁怒旁人,只得接过黎纲递来的温茶喝了两口,平静下来,又缓声问:“景琰请过的郎中询问过了?”

“都问了,皆说未见恶疾之兆,说小姐还年轻福气厚,许是长大些兴许就好了。”

福气?这大抵是天下最骗人的东西。林惟若是真有福气大概就不会投生在他们家了,何故找些瞧不出毛病只会讲吉祥话儿的庸医来敷衍。

飞流翻墙折了梅花来,冒冒失失地拉开门,寒气便簌簌地灌进来。黎纲急忙起身要去关门,被梅长苏摆摆手制止了。

小少年手里捧着一枝盛开的梅花,献宝似的插进卧房内天青色的冰裂纹瓶。

“好看!苏哥哥。”

梅长苏眉头微微舒展,拾了只新鲜饱满的柑橘慢慢地剥皮,递给他吃。

“飞流摘的确实好看,又去找庭生玩了?”

飞流杏仁儿似的眼睛眨了眨,嘴里塞满橘子瓣,“庭生在一个妹妹那儿写字,没写完妹妹不让他玩。”

妹妹!

梅长苏心里一紧,手中的柑橘骤然掉落,骨碌碌地滚到少年膝边。

“然后呢?”

 

九、

 

“举高高!”

“咿啊啊啊!”

“举高高!”

“咿呀嘎嘎嘎!”

林殊躺在床上,举着孩子逗她笑。

萧景琰站在床边,眼睁睁地瞧他玩孩子,小丫头乐呵呵地张开菱形的小嘴,哈喇子顺着便淌了林殊满脸,做父亲的也不肯放下,“林维?其命维新的‘维’?”

“才不是,”林殊“腾”坐起来,险些把刚满月的小姑娘吓哭,被萧景琰一把抢过去哄了又哄,才忘掉这茬儿,“是明德惟馨的‘惟’,惟一的‘惟’,从心部。”

“林惟……”萧景琰慢慢地念,抱着女儿侧坐在床边“惟惟,惟惟,宝宝你喜欢吗?”

小姑娘眨眨水灵灵圆溜溜的鹿眸,很快乐地吐着泡泡。

“怎么样怎么样!我想了整一个月呢!好吧?”

靖王抬头乜斜了他的王婿一眼,有晨间清亮的光线透过青纱帐子,轻描淡写地勾勒出明艳而清素的侧影,说:“先把脸上的口水擦擦再说。”

林殊微微一怔,旋即扯过一旁的枕巾抹脸。

“喂!小殊那是我的枕巾!”

“反正是你闺女的,她吐奶你都不嫌弃口水你怕什么?”

“……可是我嫌弃你!”

 

十、

 

“小殊——”

有人在叫他。

“小殊——”

林殊一回头,便见靖王策马而来。他头发很整齐地束拢于小冠,如旧穿一身火一样颜色的短打骑装,怀里揣了什么。马蹄声响如雷动,沿着入营地的土路炸开,烟尘滚滚。

鲜衣怒马,翩翩如玉。

方从赤羽营校场出来卫峥眼前一花,便见少帅朝着那骑白马奔过去,如同自找马蹄子踹似的。

“萧景琰!”林殊一张脸惨白,边跑边喊:“要是让母亲祁王哥哥或者静姨当中谁知道了你骑了马,我绝对会被抽筋扒皮放在火上烤烤再撒点孜然的!”

靖王单手拎着缰绳一勒,在林殊五步之稳稳前停下,说:“你喊那么大声音作甚么?”

“你马蹄子声更大——哎呦我操!”林少帅本来揉着马脖子要从对方手里接过缰绳,待看清他怀里揣着什么彻底吓住。

快满百日的林家孙小姐赫然窝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

“嘘,”萧景琰以食指抵唇,小心地将孩子递给父亲抱着,“别吵醒她。”

完了,林殊呆滞地抱着孩子,心想,撒孜然前一定还得刷两层辣椒酱。

又或者重点是那么多的马蹄声都没吵醒她,孩子耳朵是不是有些毛病要担心?

萧景琰翻身下马,凑过来捏捏女儿的小脸蛋,又捏捏林殊的脸,说:“愣着干什么,你赤羽营建了快仨月,我还从来没见过。”

“三个月,”十六岁的少年抱着孩子快要哭出来,“景琰你生完孩子才三个月我就让你骑马!还带着惟惟!母亲祁王哥哥静姨知道会……”

“胡说!我母妃才不会干烤你这么粗鲁的事情。” 小皇子道,“何况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不管你的事。惟惟一点都没害怕,我常听姑姑长兄说你几个月的时候姑父也带着你骑马。”

哦,那你听说事后父亲被母亲罚跪搓衣板的剧情了吗?

林惟姑娘大约天生奇骨,一路上都未哭闹,反而是被抱着亲了两下,才悠悠地睁开眼睛,看见父亲咯咯地笑了。然后她看见一圈胡子拉碴的怪蜀黍围着,努力笑得咧嘴到后脑勺。

“呜哇哇哇哇!”

 

十一、

 

“飞流不高兴,又不能欺负妹妹,妹妹就折了花送给飞流。”

灰霭的天色映在雪上,竟有些清淡的蓝。那一枝红梅傲然地绽开冷香,花瓣上的落雪很快便化作水珠。

靖王府最初没有红梅的,祁王特意安置了白梅数株,清淡素净、暗香幽幽。

梅长苏想了很久,隐约记起她一岁多的时候,自己磨着萧景琰向祁王那里讨梅树,那个季节寒梅不易移栽,王妃便送了他们些种子;撒在一处安静精致的小院里便不管了,总想着下回见了景禹哥哥要问问是什么品种什么颜色,却总是忘了问。

“那妹妹还说什么了?”

飞流苦着脸想了想,着实记不清少女文绉绉的口吻,慢吞吞地回忆,“她说她叫、叫还行?”

“怀信。”

“对!飞流记不清,她又说叫她惟惟也行。她说这个,”蓝衣的少年指指裂纹瓶中寒梅,说:“什么什么见面礼,不成敬意,教飞流送给最喜欢的人。”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送给梅郎。

梅长苏沉默地别过目光,思忖着靖王会如何对他的女儿说这些权力争夺阴谋阳论的血腥事儿,又想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会怎样想。

“……妹妹还说,先夫忌辰将近,水牛心情不好,叫飞流和大家不要介意。”

“飞流,”黎纲掩面,“那是‘先父’不是‘先夫’!意思差好多呢!”

小少年不理他,杏仁似的眼睛里干干净净,写满担忧。

“苏哥哥……”

花瓣上细碎的雪沫一点一点融化,剔透的水珠慢慢积攒得滚圆,不胜沉重时倏然滑落,滚入很深的瓷瓶,不见踪迹。

苏哥哥没有应他。

原来王妃嫂嫂给的是红色的,梅郎想。

 

——————————

猜猜小公主什么毛病……

既然你们都猜得到,那来猜猜原因?

还是夸一下我可爱吧 乖巧.jpg

评论(27)
热度(15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玛丽安 | Powered by LOFTER